2008年3月28日 星期五

既失落又美好

當我從幻想的未來跳回小心安排的現實生活時,我感到失落。什麼事都不曾發生,但是,什麼事卻又全發生了。

在片刻的馳放之後,留下來的感動與鼓勵,像是一記槍響,碰的一聲,促使自己猛地談起,起身執行生活中的諸多任務,裡頭有:該做的勤務工作、該唸的書、該說的話、該抑制的衝動、以及該保留的理性,所有的應該,成了維持生活的必須,撐著自己度過一個又一個的黎明與黃昏。

所謂失落,是因為得不到滿足,或者,是不知道自己要滿足些什麼;所謂滿足,是因為某種東西填滿了心中的失落,或者,是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失落些什麼!失落與滿足的辯證關係,沙特的「嘔吐」一書已然告訴了我許多,我所領悟的,是這兩者的共存。

我認為,人有趨樂避苦的理性因子,也有感懷憂傷的感性浪漫,兩種情懷皆是生命的養分。前者,帶領社會,走向文明,開創每一個嶄新的明天;後者,沉澱社會,走向包容,安撫每一個逝去的昨天,就好像是陽光與影子 -面對陽光,朝氣蓬勃,象徵著無限的希望,轉身面對陰影,雖然暗沉無比,卻能從中細觀自身輪廓,看見內在的自己- 這一明一暗、一剛一柔,就是生命當中滿足與失落的共存!當我們越能去認真看待生命中的失落,我們從失敗中爬起來的速度也越快,並能更驅使自己常保心靈的滿足!

人生的觀照,千百不同,不同之處卻又能相互輝映,形成另一嶄新的視野。有了失落的感受,才能照見美好的價值,而也從這時刻起,生活變充盈了起來。痛並快樂、陰陽太極是一種對抗的和諧,就好像「日巡者」與「夜巡者」的善惡並存一樣,均有其存在的永恆性。既失落又美好,是一種必然,生活的每一個時分,都有蘊含這樣的味道,偶而,放空一下,感受那失落的無助,以及在感受過失落後後從心中油然而生的那種美好的喜悅,就能發現,一種厚實人性柔軟,竟然可以如此輕易的盪漾在呼吸之間,於是,我便有了更踏實的生活溫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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