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6年6月14日 星期二

再出發

昨天才po說要開社團,今天就確定了。只是,不是開新的社團,而是接手校內的童軍團。

對於重新接掌童軍團,我是誠惶誠恐的。還記得剛考上教師的頭兩年,接任了衛生組長與童軍團長,在忙碌的行政工作之餘又要兼負團務的訓練工作,讓我充分學習到很多的人生課題,但是,因當時的經驗不足,又及於想要表現與證明自己能夠做得到,結果就是讓自己不斷的奔波在辦活動的忙碌中,完全忘記要和學生對話與交流,只是一昧的push學生去達到我想要做到的教學績效。 

在那段拼命求童軍團績效的過程中,我忽略了好多的事情,我一直把童軍團的學生當作達成教學成果的旗子;我很努力的訓練他們,但如今我甚至記不得學生的名字;我為了讓別人看見我們有多厲害,一直加強團集會的課程訓練,但卻沒有讓學生有真正具體應用的機會;我為了不讓自己的團丟臉,每次在活動結束後總會寫下落落長長的自我檢討,但卻完全沒有和學生展開實質上的、甚至是心靈上的對話,這些未竟之事,隨著我這四年的離開,我看得更清楚,也更真實了。

在卸下團長職務後陪伴的期間,我們學校也以童軍團的名義,參加了教學卓越獎的評選,這個評選也讓我再度體會到,一昧追求績效的結果,換來的不是更多信任的建立,而是無心再戰的疲憊,也讓我看得更清楚,那些嘴巴上說會支持童軍團的人,實際上根本就不曾真正關心過學生的學習。但是,我不會責怪,為什麼?原因很簡單,因為以前的我也是如此,把學生當作工具,把教學成果當產品,把績效當唯一,因此,當我自己也受到如此的對待時,我才深刻的警覺到,自己和那些人並沒有不同。

因著這樣的刺激,我花了四年的時間,透過論文的自我整理,重新檢視績效的意義、檢視威權的定義、檢視我自身所具備的優越階級意識的意義,我花了其他同學整整一倍的時間,寫出了一份對得起我自己的論文,這份價值遠遠超過提敘的意義,這裡頭沒有別人,只有自己,在爬梳自己的日誌當中,看見了自己真實的樣子:

我從接掌行政職位後……惶恐著在某一日我睜開雙眼時,竟然開始討厭自己的虛假與矯情那天的到來,大人的世界或許需要如此包裝,但理想與現實之間的拿捏仍然是可以追尋的夢想,總有一天,我會站在某個位置上,被迫面臨到這個難以定奪的抉擇,因為要走捷徑非常容易,輕鬆就能達成看得見的目標,但卻難以持久且容易喪失熱情……(研日記1001101,札14)

這段101年的自我反思,現在讀起來仍然格外的具有衝擊性。時隔4年後,今天再因緣際會的條件下,重新以童軍團長的身分開啟下學年的教學生涯,是一個全新的冒險。

這個冒險,是關於自己如何在理想與實際間取得最大的平衡?如何克服自己過去帶團時的心理障礙,重新調整腳步再出發?如何維持這樣的熱情永續堅持做下去,而不因其他因素而有所退轉?如何讓童軍制度與探索活動不那麼的制式,而是有更多運作的空間與策略?如何在運作的過程中保有自己的風格,卻又不淪為威權的控制?

這些內在的自我對話與探詢,比起我要教學生甚麼,來得更為重要且實際,因為,這四年來,我已經深刻的經驗到:「我無法教給學生我不會的東西。」如果我不願意自己下去冒險、去嘗試、去突破,我的體驗教育就是失敗的,因為大道理自己都會說,但當自己願意捲起袖子動手去做時,我知道,那才是挑戰的開始。

此時此刻,腦海中閃出了好多可以作的事情,有一種興奮在醞釀,但也有一股焦慮隨侍在旁,這種感覺我有過,每次要進入營隊之前都會這樣,所以我知道,我準備好了,如果我不擔心、不緊張,那就說明了我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,但我心中也清楚的知道,一切都會有最好的安排,「做就對了!」是最好的行動指南。

這次,我在心中篤定的告訴自己:「盡最大的努力做最好的安排,放最寬的心迎接任何的挑戰。」過去的歷練,是成長的經驗,不是阻礙自己前進的累贅,只要記得,不要在關鍵時刻背叛自己的學生,這樣就夠了。


溫暖的燭火,又悄悄的在心中燃起,腦海中浮現了童軍歌謠的傳唱:「小小的童軍光芒,我要它照耀,小小的童軍光芒,我要它照耀,,小小的童軍光芒,我要它照耀,讓它照!讓它照!永遠照!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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